上山采蘼芜

    上山采蘼芜，下山逢故夫[7]。
长跪问故夫，新人复何如[8]？
新人虽言好，未若故人姝[9]。
颜色类相似，手爪不相如[10]。
新人从门入，故人从閤去[11]。
新人工织缣，故人工织素[12]。
织缣日一匹，织素五丈余[13]。
将缣来比素，新人不如故。

    ［注释］

    [6]《上山采蘼芜》，《乐府诗集》未收，《玉台新咏》作《古诗》，《太平御览》作《古乐府》。

    [7]蘼（mí）芜—一种香草，叶子可制作香料。故夫—原先的丈夫。

    [8]长跪—跪时膝盖着地，上身直立。新人—故夫新娶的妻子。

    [9]姝（shū）—美好。

    [10]颜色—容貌。手爪—相当于说“手脚”，指纺织等女工技术。

    [11]閤（gé）—侧门，小门。这二句是说新妇从正门被迎进来，弃妇从旁门伤心离去。

    [12]工—擅长。缣（jiān）—颜色带黄的绢。素—白色的绢。

    [13]匹—古代布帛一匹，长四丈。

    古诗《上山采蘼芜》是一首写弃妇的诗。诗歌通过弃妇与前夫之间的对话，反映她聪慧勤劳而无端被弃的悲剧命运，以及前夫喜新厌旧的心理。

    开头先交待对话开始前的人物、地点及简单过程。“上山采蘼芜，下山逢故夫。”弃妇出乎意外地在山下与“故夫”相逢，无辜的弃妇此时倒要问一问面带惭愧之色的“故夫”：新娶的妻子怎样？“故夫”只得实言相告，新人不如故人。“颜色类相似”一句，表现出“故夫”的喜新厌旧心理，当时之举，他眼中定是“故人”“颜色”不如“新人”。在弃妇再娶之后，“新人”日久渐成“旧人”，此时他又看不出“新人”的优点了。“颜色类相似，手爪不相如。”话中带有怀旧成分。弃妇听后更为自己感到委屈。“新人从门入，故人从閤去。”带有“既然这样，为什么当初你竟是那样对待我”的言外之意。于是，“故夫”在弃妇的追问下，引出了新妇和弃妇在女工上的比较。从“新人工织缣”至“新人不如故”六句，表明了弃妇的聪明、勤劳。至此，展现出弃妇端庄、聪明、勤劳、朴实的形象。封建社会，男子喜新厌旧、女子婚后无端被休弃的现象并不少见。谁又能预料“故夫”的“新人”命运又如何呢？

    诗歌表现手法新颖别致，采用对话形式，反映出前夫的薄情与弃妇的无辜。